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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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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賽那沙與拉姆瑟斯去草原上狩獵,除了羚羊、山雞、沙貓之類的平凡獵物,甚至用板車拖回一只獅子和豹子。阿肯娜媚在露臺上看到了,順便遠遠註意到男人蜜色胸膛上流下的汗水,她咬著手指,考慮自己是否要禮尚往來,今天換她來幫法老洗澡。

不過阿肯娜媚又一次出乎意料,這晚賽那沙沒有回來。阿肯娜媚在寢室和浴室之間來回走了幾遭,最後衣服也沒脫歪在榻上,心浮氣躁地聽著宴會廳裏男人們肆意而張揚的笑聲一陣陣傳來。不一會兒,賽那沙就拎著一個陶罐兒,把手上搭著一張新剝的豹子皮。

他是特意來討好的,雖然豹子皮處理過了,但還沒有經過鞣制,想著給阿肯娜媚做件祭神時候的披肩,由自己親手獵來的毛皮總是好的,便迫不及待地來獻殷勤。其上總是不可避免地帶著血腥味,見阿肯娜媚背過身似乎是不喜的樣子,他揚手一扔就把毛皮摔到角落裏去了,把酒罐兒一擱,嘴裏帶出微微的酒氣來:“今天真是大收獲,不過獵的是頭公豹子,公豹子平日都要撒尿圈領地,毛皮上總帶著除不去的尿騷味,你不喜歡也正常。”

因為喝了酒,賽那沙說話便有些隨意,說完了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粗魯了,阿肯娜媚故意譏諷他:“你和拉姆瑟斯出去打獵,可不就是也在彰顯對土地的占有,和公豹子有什麽區別?”

“我可不會隨時隨地解開腰帶的,”賽那沙像是看穿了阿肯娜媚別扭的原因:“還是說我今晚沒有出現,你……”

阿肯娜媚連忙打斷他的話,指著那陶罐問道:“你拿回來的是什麽?”

“就是那家葡萄園的主人送來的,那日的葡萄榨取之後已經得了初釀,其餘的會混合松樹脂、薄荷做成藥酒,你知道我常年行軍,老是睡在地上,關節也不是很好。”賽那沙偷看著阿肯娜媚的表情,然後去揉自己的膝蓋:“那些藥酒我就讓人裝在尖底罐裏發酵,用蘆葦和泥塞住瓶口,寫好年份和產地標簽,咱們每年這個時候就開一罐。”

阿肯娜媚的眼神不爭氣地流連在賽那沙捂著的膝頭,終於放棄了湊上去給他揉揉的打算,卻是爬下木榻給他斟了杯酒,初釀的葡萄酒經過幾天的發酵,還是一如清澈的葡萄汁的顏色。只有持續發酵一個月左右,才會成為濃葡萄酒,有經驗的酒農還會把葡萄籽和皮留在酒中增色。

賽那沙沒有拒絕她的示好,反而要求道:“一起喝。”

阿肯娜媚酒量不好,兩人心知肚明,賽那沙沖著的就是這個效果,阿肯娜媚猶豫再三到底不忍他失望,小小地飲了兩杯,就禁不住地紅暈上臉。等到賽那沙沐浴回來,她已經半闔著眼似睡非醒。但是賽那沙一躺到她身邊,她就察覺了。

她不好意思說,就好像有什麽期待落空了一樣,而這種期待帶著不能宣諸於口的羞恥,反而越發讓她心緒難平,阿肯娜媚也想不明白,她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其實這個問題在賽那沙看來不可思議的簡單而坦蕩,阿肯娜媚是女人,還是個成熟的女人,這就和你去深究男人為什麽總想著那回事一樣沒有意義,這是人的本能。賽那沙服從於本能,也享受著本能,為此他也鼓勵阿肯娜媚采用這種生活態度,當然如果她能迸發出和自己一樣的感情,那就是這世上最完美的事兒了。

賽那沙撥開她睡得淩亂的頭發,突然摸了摸她的臉蛋,阿肯娜媚抓住他的手,低低斥了句:“別鬧!”那親昵的口吻讓賽那沙以為她又認錯了,畢竟這事兒也不是第一次,但是阿肯娜媚這次認出了他:“賽那沙,我想睡了。”

“但我還不想睡,我心中有疑問,不知道答案會讓我輾轉反側。”賽那沙覺得這時機千載難逢,打定主意問下去:“如果我得到了答案,我一定會獎勵你。我想如果不出意外,我們要在一起很久很久,死了也要埋在一起,阿肯娜媚,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圖坦卡蒙從前到底是怎麽回事?”

賽那沙屏住呼吸,阿肯娜媚皺著眉把抓著她的那只手摔開了,就在賽那沙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嘟囔了兩句,才斷斷續續道:“他的問題長久困擾著我們倆,只因為沒有後嗣,在宮廷裏是最危險的。他找過很多女人嘗試,甚至我也常會幫他物色貌美或者很有特色的女子,但是不行,都不行。”

“為什麽你還要幫他去找?”賽那沙覺得匪夷所思:“即便你是他的姐姐,同樣也是他的妻子,男人的問題,應該自己去面對。”

“因為我不會拒絕圖坦卡蒙的任何要求,不論從任何層面上。”阿肯娜媚仍然沒有睜眼,她覺得這樣回答問題很安全:“但是只有你對我說過,你說如果生了兒子,就會只有我一個。如果生了女兒,我就只有你一個。”阿肯娜媚突然樂起來:“你就算騙我,我也很高興呢!”

賽那沙覺得賭咒發誓很傻,只好低低嘟囔了一句:“誰會騙你呢?”

阿肯娜媚卻沈沈地睡了過去,她因為淺淺飲了點酒,睡得還特別安穩。

葡萄酒總是令人容光煥發,不論對男人或者女人皆是如此,所以埃及人才如此熱愛它。蒙妲麗看著遠處指導安普蘇彈奏豎琴的皇妃,簡直光彩照人、艷麗不可逼視。又見法老氣定神閑地站在她面前,無賴地伸出手:“禦醫長,我們說好的。”

蒙妲麗不情不願地從羊皮袋裏掏出一個大理石的小罐子,悄悄遞了過去:“這東西效果雖好,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皇妃如果能夠得到子嗣,對大家都好。”

對賽那沙未必有好處就是了,在大多數埃及人眼裏,這位西臺皇子入贅埃及,大約唯一的職責就是讓皇妃的肚子趕緊大起來,所有人都緊盯著他的臍下三寸。因此賽那沙反而能去盡情享受和阿肯娜媚拉近距離的過程,而不是看到這樣一位佳人,就躺在她的床上起不來了。

“那是自然,”那大理石罐子像是變戲法一樣被賽那沙藏在身上,他還順帶掂了掂分量:“我保證,很快恰當的時機就會到來。至於禦醫長精心制作的藥膏,我加把勁用完就是。”

這時候阿肯娜媚看過來,二人不約而同地朝皇妃微笑,阿肯娜媚還不知道自己掉進了設計好的陷阱,雖然蒙妲麗笑得很難看,但阿肯娜媚只是以為她單純同賽那沙以及拉姆瑟斯這樣的男性合不來而已,作為一名挽救性命的資深醫師,阿肯娜媚覺得蒙妲麗實際上是個很嚴肅的人。

這日阿肯娜媚洗浴完畢後,渾身放松地躺在丁香草鋪就的石頭長椅上,她只罩著一件寬松的袍子,袍子下什麽都沒有。

賽那沙翻弄著那個藤編小籃子,摸出一瓶彩色玻璃瓶裝的茉莉香膏,他拿手指沾了一點,抹在阿肯娜媚的脖子上,然後由上往下,從脖頸到臀部,沿著背脊推開,他順著手勢的輕重慢慢解釋道:“蒙妲麗教我每天按摩是很重要的,可以消除人的緊張和痙攣,有助於血液暢通流動,維護器官和脊柱之間的相連,保持身體的健康。”

他說得頭頭是道,手法又精妙,在他分開阿肯娜媚的雙腿時,阿肯娜媚都絲毫沒有懷疑和抵抗,她還以為賽那沙要給她按腳,因此甚至沒有睜眼看到他那雙勢在必得的金褐色的眼眸。

賽那沙強自按捺住粗重的呼吸,給自己抹上蒙妲麗特制的金合歡種子磨碎後加上蜂蜜混合的藥膏,因為配置得當,也沒有洩露出一絲異樣的氣體,一直到他徹底得逞,阿肯娜媚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她迷茫地看著賽那沙的臉忽遠忽近,潮紅的臉看著二人現在的狀況有點驚訝,這才後知後覺因為那說不出的奇怪痛楚輕叫了一聲,她覺得自己有些不明白了,連忙攀住賽那沙的肩膀制止他:“等,等一等……”

將要來潮的身體很奇妙,像是有把火在燒。

安普蘇聽見那聲奇怪的叫喊,猶豫了半晌,正要靠近些問問皇妃發生了什麽事,結果聽見法老暧昧的調笑:“你讓我不要動,你自己動什麽?”

安普蘇聞言大窘,慌忙退得遠遠的。

事後,賽那沙躺在榻上,懷裏抱著阿肯娜媚,阿肯娜媚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狠拍了一下,聲音極為響亮。

賽那沙賠笑道:“好了,好了,這有什麽好在意的?難道你以為我給你做的那些準備真的只是為了洗澡嗎?”

就是因為他做得太好了,阿肯娜媚心裏頭才浮現了一股莫名的郁悶:“所以你跟穆爾西裏或者是拉姆瑟斯果然是一樣的。”

賽那沙笑得胸前不斷震動,但他是真的高興,也許從卡涅卡回到哈圖薩斯,到攻陷米坦尼,再到遠赴埃及,這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得到了獨屬於他的瑰寶:“拉姆瑟斯怎樣我不知道,這麽說吧,我兄長凱魯十四歲的時候就出入貴族小姐家裏,甚至皇妃的侍女房中,那時候我十三,”他咬著阿肯娜媚的耳朵:“之後的三年內,我都還是處~男。”

“十六歲到二十二歲,也是一段很漫長的日子呢!”阿肯娜媚撇了撇嘴:“所以你才那麽有心得嗎?”

賽那沙很耐心又很小心地解釋道:“我的兄長凱魯和拉姆瑟斯見過太多女人,因此他們對女人有著更高的要求,所以需要不斷地尋覓。我的身份不如凱魯貴重,行事也不比拉姆瑟斯自由,我等待的始終是上天的恩賜。”憶及埃及皇室與凱魯·穆爾西裏之間的那段公案,阿肯娜媚的表情簡直是嗤之以鼻,賽那沙只好安撫道:“現在好了,他找到夕梨了,我也有你,拉姆瑟斯倒是個可憐人。”

提起伊修塔爾,阿肯娜媚的綠眸顯出不懷好意來:“你們兄弟的品味是很相像的。”

賽那沙汗都要流下來了,他躊躇了一下選擇誠實:“夕梨很好,我們很合得來,但我克制得住,因為我知道自己對愛情另有憧憬,更激烈、更瘋狂的……”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形容,只好宣諸於行動了,安普蘇在外邊站得腳都麻了。

隔天尚算新婚的法老夫婦就啟程坐船回了底比斯,按例優先見到皇太後的時候,這個中年美婦人的臉上是一種奇妙的激動與憐憫混合的神色,礙著這位皇太後,西德哈勒幾次動動嘴都不敢先行提醒賽那沙,皇太後笑道:“法老遠征辛苦了,卡納克神廟正在為您準備凱旋慶典,想必會很盛大,真是可喜埃及又將誕生一位偉大的君主。”

賽那沙警惕著:“那我帶回來的金子就有用了,我也很想看到自己的雕像在陽光下閃光的模樣。”

皇太後愉悅地擺出一副遺憾的表情:“我不能保證陛下屆時還會有那樣的好心情,您還不知道嗎,”她簡直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您的長兄、才登基的西臺皇帝阿爾華達二世被人暗殺了,是被人在寢宮一刀殺死的,甚至沒用毒藥。西臺啊,真是個野蠻又危險的國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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